坐返香港的飛機途中,我翻著英文版的村上春樹--《The Elephant Vanishes》,讀到一篇 ‘Lederhosen’(德國男人喜歡穿的有肩帶的皮短褲)。開頭沒幾句就出現: ‘A LARGE WOMAN’. 啊!原來,large 還是能夠用來形容人的身材啊。
話說(以下這一段曾經出現我在coruho部落格的留言裡),有一次上布勞岱,講到規模,老布好像用了Large這個字。老高就說,我們形容一個人,不會說:"She is large." 當時我就無法抑制的狂笑起來,別人也笑,但也只是笑五秒鐘。我卻無法停止,拼命想忍住。我告訴自己,不能笑了,卻還是想笑,於是,又一個念頭起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想些悲哀的事情來平衡一下好了"。結果這個想法,讓我陷入更想笑的瘋狂狀態。
拜村上之賜,對於large的用法有了新認識。但我暫時闔上這本象的消失,忽然想起去年此時。
香港人習慣安排聖誕與新年連著放,這樣就有長一點的假期。因此,這兩個節日之間,會出現在辦公室的的同事不多。去年聖誕節後回辦公室時,幾乎以為整個Centre只有我一個人。沒想到我的韓國同事D.O.也來了。經過他身旁正要去倒水來喝時,他叫住我,從他的背包裡拿出一份包裝漂亮的禮物,遞給我的同時嘴裡嚷著說,「給妳的聖誕禮物,雖然有點晚了,是個小禮物沒什麼…」(亞洲人常常一邊給禮物,一邊說這沒什麼…那個日本婆婆給我禮物時也是如此說。華人這樣,現在韓國人也是)。不管怎樣,收到禮物真叫人歡喜!
過一會兒,他又從書包裡拿出一個保鮮盒來,裡頭放著兩塊cheese cakes,問我要不要一起吃?於是到了中心外頭的pacific coffee叫了咖啡拿了兩根叉子,我們將蛋糕擺在盤子裡,在樹蔭下,真像是野餐。當時的DO有心事。他說,姊姊跟姊夫要移民去洛杉磯,準備在那兒開studio。他母親在電話裡一邊講,一邊開始寂寞起來的哭著。聽著聽著,他心頭頓時沈重了起來。他得擔起責任回去韓國照顧他的父母親了。他嚮往自由,渴望做個永遠的activist,有了家庭連帶以及隨之而來種種韓國傳統與社會的壓力,難怪他悶悶的。他擔心,因為沒有關係與人脈,恐怕回韓工作沒有著落。
DO問我聖誕假期作了啥?看電影啊,我答。提到市川準導演改編自村上春樹的Tony Takitani(東尼瀧谷,村上春樹のトニ滝谷)。他先是說村上的東西很難拍成電影ㄟ,然後,即刻從書包裡拿出《The Elephant Vanishes》。 真巧。
那天,DO的書包簡直像魔法袋,裝著幾樣東西:一份聖誕禮物、兩塊起司蛋糕(上頭有草莓的,很怪的組合),還有一本村上春樹的《The Elephant Vanishes》。
那天,DO的書包藏著:善良的溫暖、友情的分享,還有村上春樹的孤獨。
去年的新年假期,很村上春樹啊。
而誰知道今年會發生什麼事情呢?2008年初DO的擔心在年尾全不算數,他進了倫敦大學的SOAS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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