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一教會:三月份某周聚會人數三千人左右、經常奉獻30幾萬港幣、特別建堂奉獻 80幾萬,該周總奉獻一共 120多萬港幣。

我不是mega church的擁護者,信仰對我來說,更屬於生命、人生、靈性與神之間的事情。但是今天藉著提問,特別分享一下在六一一教會聚會一次的感想。 

我個人在台灣時的教會,屬於北美浸信宣教會系統。1980年代末期,教會牧師用心改革,決定朝細胞小組教會的形式發展,利用門徒訓練,開始培養小組組長,當時有一位韓國宣教士也有同樣異像,就加入我們教會,我記得我跟這位裴宣教士,負責將韓文的教材翻譯成中文,如此克難地開始了我們的細胞小組教會。我們一起透過細胞小組、門徒訓練,操練個人屬靈的生命,也跨出自己,關懷別人。與此同時,韓國和散那敬拜團體帶來了敬拜的操練,這波運動在台灣風起雲湧。對我個人來說,敬拜不再只是唱歌,而是在詩歌中經歷神的特別同在,瞻仰神的榮美。我自己曾經在敬拜中經歷被聖靈充滿的感動。或許弟兄姊妹會問,怎麼知道聖靈充滿?我沒有說方言,也沒有昏倒在台上,甚至,每次看見有弟兄姊妹因為聖靈感動而說方言或昏倒在台上時,會很詫異(要不要叫救護車?)也會很理性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而那一次的聖靈感動是去服事韓國弟兄姊妹時,臨時起意一起手拉著手唱歌敬拜神時發生的。我知道聖靈充滿我,是因為遇見神的聖潔,祂的聖潔感動我立志過聖潔的生活。 

來港以後,錫安浸信會的敬拜讚美,從外表來看,特別對所謂屬靈恩派的教會而言,也許是太壓抑、太傳統了。但是對我來說,並沒有妨礙我每次都可以在短短的詩歌中,就感受到神的大愛,經常為祂的作為與恩典感動流淚。我的意思是,我對於靈恩教會不陌生。

老實說,那次去六一一聚會時,對他們的敬拜方式,還很持保留意見。過於活潑釋放的歌,有點太吵了。肢體中有感動者還可以隨意走動,甚至個別去領取聖餐,這對我而言,簡直是有點不像話(難道他們不知道領取聖餐的意義?)。但就在我看不慣當時,有一個問題浮上心頭,要我去想,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麼多人到這個教會來?這表示,這間教會滿足(餵養了)現代人、香港人的某些需要。 

那周聚會的主日,他們的定位是「主僕之日」,鼓勵「主人」帶著「家傭」來聚會。敬拜時間時,有兩首歌是菲律賓姐妹帶領,其中一個主領者很有帶領敬拜的恩賜,她是那天講見證者之一,她的雇主那天也是見證分享者。兩個見證分享者都流下眼淚來,彼此分享如何在生活裡互相幫助。當天講道共有三個人上台,他們使用摩西受差遣,來講述忠心的好管家--主僕關係。一個講道者主要從主人的角度來討論怎麼當一個好的主人(上帝的管家);另一個講員,則從僕人的角度來分享,第三個則負責翻譯,將講道翻成英文,以幫助同時敬拜的菲律賓籍的肢體。

講道很長,畢竟有兩個講員,再加上翻譯。但是一個關鍵,就是講員注意到了香港的現實需要:香港有那麼多家庭聘請幫傭,有那麼多的社會問題是來自於惡化中的雇傭關係。當講員講到主人角色的困難時,她特別呼籲若有類似困難者請站起來,要為他們禱告;同樣地,也為受雇者禱告。我當時還想,雇主就在旁邊,有誰敢站起來啊?結果有愈來愈多的人站起來,懇求大家一起為他們禱告。 

關於這間大型教會,我還是有很多疑問,比如人這麼多,新來的人除非主動,否則很難引起注意,關懷工作怎麼進行呢?組織怎麼產生效率呢?醫治、預言、先知恩賜是可以「鍛練」出來的嗎?但是這一次的聚會,倒是先叫我去思考以下問題:為什麼這個教會可以吸引人?請容我再強調一點,不是手段或是形式,而是這間教會抓到了人心嗎?敏感社會的問題、肢體的軟弱,就用禱告、神的話語來服事這些羊群。與哀哭的人同哀哭,教會領袖要有"看見"社會問題的能力,才能提供避難所。 

以上算是我的教會田野筆記。曾經傳給在香港的牧者閱讀,其中一位回應時坦承,他對這類教會持保留的態度,也認為很多大型教會試圖大小通吃,虛假地擁抱群眾,給予每個人禱告跟祝福,卻在問題當中,找不到應該認罪悔改的人來。「就如幾米故事中, 人們忘記了真"月亮"的消失, 到處生產"假月亮"來自我滿足」

老實說,我也很同意他的批評。所以我(狡猾的)說了,我的筆記只是提問而已。還是疑惑不已的我,只能說,我不是在讚揚或肯定mega church 能夠抓到社會核心問題,而是不斷地提問,為什麼人們會到那個教會去?我想要找出答案,這樣也許會明白教會為何無法解決人的問題?(把人帶到神面前,把神帶到人面前)我正是想去找出,那個不容易看出卻重要的問題來,好比小王子一書裡常說的  What is essential is invisible to the eye...

我是懷著疑問去六一一的,離開這教會的時候,我問上帝,這一切到那日,是不是各人的工程都會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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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個人跑去太古廣場看早場電影--shutter island,網路上買票45元加上手續費6元,實在很划算。說是早場也不太早,十一點開演。早上還可以從容地起床、吃早點,讀點書以後再出門,時間綽綽有餘。shutter island,由馬丁史科西斯(Martin Scorsese)導演,李奧納多狄卡皮歐(Leonardo DiCaprio)主演。第一次看馬丁史科西斯的片子,是有關他紀錄波蘭移工的故事-接下來是他的紐約黑幫,第三就是這一部。李奧納多的戲我也看了不少,簡直是看著他長大的樣子(這樣彷彿顯現出我的年紀..),我看他的第一部戲是他跟強尼戴普演的 What's eating Gilbert Grape,戲裡是強尼戴普的弟弟,智能遲緩的他,不斷放光,硬是蓋過了強尼戴普(雖然我也非常喜歡他),之後看他飾演的韓波詩人、鐵達尼號的傑克、catch me if you can那個外表早熟卻無法掩蓋情感稚嫩的天才犯罪少年,然後是今天這一部戲。

Shutter island,對我來說,是非常棒的電影。片子結束時,心頭還是有點震撼。研究所一年級時在精神病院做田野「調查」時的記憶忽然跳入腦海。電影演完了,我卻待在座椅裡不想走,直等到所有的字幕、音樂跑完。香港譯作「不赦島」,台灣翻為「隔離島」,很難說這樣的翻譯恰不恰當,英文也非我專門。但是shutter指的是照相機裡的快門,為了捕捉一個畫面或鏡頭,控制讓光進來的那一剎那的遮光版。而在情緒或態度上,如不想讓人知道所做的掩飾,叫 put down the shutters。這是部懸疑片,網路上的討論夠多了,我不用多寫,免得到處是雷。

記憶深刻的,是「暴力」、「痛苦」與「瘋狂」的討論。DiCaprio問 Chuck,哪種狀況更糟一點,是活得像怪物般地,還是像個好人般地死去?影片中,有一段對話是洞穴裡的「醫生」Rachel問他,是什麼讓你感覺到痛?是你的傷口嗎?不是,是大腦讓你感到痛苦。傷口(wound/trauma),其中一個精神醫師用德文的Traum(dream)來解釋夢境這個德文字面意義與傷口的關連。傷口、那些令人感到痛苦的人事物不斷出現的畫面、真實與夢境因為傷口導致的痛苦在大腦裡變得難以區分。如果痛苦讓人產生暴力或甚至讓人習慣暴力(如裡頭的精神醫師說,a man of violence 不一定指的是使用暴力)那麼為了消除暴力,為了消除痛苦,我們用點辦法讓這個人變得快樂,對痛苦不再有感覺,那會不會更好一點?果然暴力只能用暴力來征服?導演還是把這一道德的問題留給我們來思考...

片尾的主角是「真」的舊疾復發,還是刻意掩飾現實真相的痛苦而「假扮」成復發呢?所有的一切痛苦都是從大腦出發,也在大腦結束。Teddy用表達想回 "mainland"的方式「選擇」了lobotimy(使大腦變成遲鈍的腦葉切斷術),永遠地留在島上,再也不用面對現實世界裡的痛苦。

唉,DiCaprio真是個好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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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是在沖繩縣立博物館外拍攝的。石獅子高高地聳立在屋頂上,目光威懾,俯瞰四周,擋住八方惡魔妖怪。背後的天空湛藍到令人陶醉!

中心主任SL就要退休了,以亞洲網絡角度研究香港、沖繩著名的日本學者浜下教授特邀請我們中心教授前往沖繩拜訪,教授執意要中心同事一道前往,我們就這樣幸運地來了沖繩。在被日本收入版圖設藩之前,琉球是擁有五百年歷史的獨立王國,因為明朝禁運,琉球藉由向中國朝貢取得貿易許可,從此,在一片汪洋中,巧妙發揮中介位置,往西連接了中國的閩南,往北聯繫了日本、朝鮮,往南則與菲律賓、馬來亞海上貿易交流起來。這趟旅行,不論從飲食、物質器皿、布織裡,處處可見豐富的、多元的海洋文明體現在生活裡。浜下教授的陪伴,真猶如一道開向著亞洲歷史的窗,也讓我想起布勞岱研究地中海文明的視野。

此行一共拜訪了當地三所大學(琉球、沖繩國際、名櫻),見了琉球與名櫻的大學校長、副校長。對他們的尊敬油然而生。這三位校長應該都是沖繩當地出生,後在東京取得相當成就的菁英,他們的歸鄉說明了對於故鄉的熱愛。特別是名櫻大學校長,他是1950年代美軍佔領管制沖繩之下,首批極為少數獲美支持而赴美留學其中的一員。一進辦公室時,一眼就望見莎士比亞的肖像,已經很有好感:)。這位長者開口就說,「沖繩有著悲劇的歷史..」,聽了忽然胸口一緊...在夾縫中生存並有著璀璨文明的琉球王國,在所謂近代化的各帝國湧向東方之下,受到歷史命運的撥弄,戰爭首當其衝,成為日本版圖中唯一被美軍登陸之地,我想起看過的電影--來自硫磺島的信..美軍基地的問題、戰爭陰影下的生存、現實生活的困境...我問校長,沖繩高中生繼續升學的比例如何,他說,日本本土有大約超過50%以上的高中生會繼續進大學,沖繩則只有38%,也是基於這樣的理由,名櫻在沖繩縣政府的支持下,今年四月起將要從私立轉成公立,希望藉此降低學費,吸引更多沖繩年輕人進大學。我們看資料,名櫻只有兩千多名學生,外國學生加一加只有24位。儘管如此,該所大學仍自我期許,設立很多特殊的課程,也建了外國學生宿舍,希望成為多元文化下具有吸引力的綜合大學。

我們也參訪了公文書館,漢那(kan na)女士一路協助,實在感激。此外,到了平和紀念館,與越戰紀念碑設立的精神相同,這裡的紀念碑像浪波似地,彷彿象徵著戰爭人禍之下,人的生命潮起潮落般地、無奈地消逝。這些紀念碑中包含34名台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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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幾樣我覺得極有特色的沖繩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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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在琉球大學附屬圖書館見到矢內原忠雄筆記、原件手稿的完整收藏,真是最大的驚喜!

看見餐盤裡令人熟悉的台灣礦肉嗎?沒在照片裡的,還有苦瓜炒蛋,外婆和媽媽常用醬油冰糖滷過的蘿蔔、海帶花結、早上菜市場的麵攤子常有的大小豬腸湯等,有到過沖繩的朋友曾經告訴我,沖繩跟台灣很像,「沒什麼好玩的」,對我而言,這個「很像」大有來頭,完整反映了多樣文明交流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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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琉球特有的紅型與珊瑚染。我們大夥兒全淪陷在一家叫「琉染」的店。女當家穿著和服,溫柔婉約卻又俐落幹練。店裡陳列的每樣東西都令人著迷不已。我們都花了大把銀子在這裡,而且幾乎不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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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琉球特有的極品酒--泡盛(唸做あわもり a wa mo ri),我竟然忘了拍照,且補上一隻我認為正陶醉在泡盛之中的風獅爺代之。石獅子若張著嘴,就是公獅子,母獅子則是閉嘴巴的(無才便是德,惦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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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最後,附上一張櫻花圖。這株櫻花品種來自台灣,綻放在博物館外。以此祝福美麗的沖繩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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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孫中山的必要性

陳可辛拍了十月圍城,聽說台灣國民黨史館主任邵銘煌批評該片虛構成分太高,而在受到馬英九的鼓勵與對「國父」推崇之下,國民黨打算拍一部具有「台灣味」的「國父傳」。

香港回歸之後,不斷地重建本地的歷史,當前的中國政權對於孫中山的定位沒有那麼崇高,但是香港與中國共產黨對於孫中山的共同公分母,就是「辛亥革命」,於是香港怎麼把自己安置在中國的歷史想像裡呢?這裡的想像不是虛構的意思,而是一種歷史記憶的撰述如何轉換成為情感連帶的基礎。

史蹟重塑、戲曲小說、紀錄片當然是塑造記憶與想像的機制之一。我在2003年來港旅遊時,就曾經按圖索驥,照著所謂孫中山的十三個史蹟定點跑了一遭,好比「陸羽」茶樓現址,就是孫中山宣揚革命思想的地方,或是鴨巴甸街、歌賦街有很多印刷廠,更是印製宣傳單的集中區(這條街有很多具有特殊設計感的小店,幾家超水準的小餐廳也吸引我經常前往),問題是你到了這些地方,也只能憑空想像這是所謂的歷史遺跡。

今天香港的蘋果日報嚴浩寫了一篇《孫中山是個爭議性人物》,他提到1915年,袁世凱原打算聘用黃遠生做為御用報紙的主筆,黃不從後逃到舊金山,被殺手近距離開槍後斃命。過去的史料說是袁世凱派人幹的,殺手劉北海在台灣臨終前透露,刺殺的命令來自國父孫中山,理由則是,黃遠生揭露了孫中山向日本人出賣國家利益的事實。孫中山希望日本協助推翻滿清時,跟日本朝野說,滿蒙可由日本取之,中國革命的目的在滅滿興漢。(當然孫中山後來的思想發展,又變成漢滿蒙回藏苗傜皆為中華民族)

我寫這個,不是想要揭露所謂孫中山的黑暗面,他們那個時代有那個時代的限制,不論是就民主、對現代性國家、對於民族主義的思想來說,孫中山有他的限制。馬英九說,要用「紀錄片」的方式來呈現孫中山,這又是什麼意思?好了,我要講的是,為什麼這個時候,又想拍孫中山的傳記呢?當然跟國民黨的建國百年有關。但是,「國父」究竟是甚麼樣的人呢?講來講去,如果又是神一般的性格,台灣現在還需要這樣的神格形象來淨化、提昇我們的「愛國」心靈嗎?或是用「它」來豐富我們對於「中華民國」歷史記憶的想像?又怎樣是台灣味的「國父傳」?我真是愈來愈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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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不開心都得力

今天在報紙上讀到一則新聞,覺得很有趣。一項澳洲的研究結果顯示,憂鬱能夠培養專注與謹慎的思考能力;雖然愉悅的心情的確有助創造力的表現。(While cheerfulness fosters creativity, gloominess breeds attentiveness and careful thinking.

親愛的朋友們,創造力或謹慎的思考能力,你們更願意有哪一種心情?

新的一年,祝福大家,「萬事互相效力,叫愛神的人得益處」。

p.s.跟大家介紹陪伴我左右的小傢伙們。(自左向右)

第一位: the pooh,2006年聖誕節,小弟飛來伴我過節,他在遊樂場玩遊戲時獲勝而讓the pooh有機會入籍。躺在他前面的則是粉紅色的小飛豬,我很喜歡她。接下來是elf(小精靈)小熊;兩隻抱在一起的,我叫他們murakami跟haruki(合起來就是村上春樹,取此名當然是向村上致意,哈哈);另一個也是粉紅色的fumo fumo 是Kate跟她先生遊玩日本時帶回來給我的;再過來是「豆子」,在新加坡時,某人把它給我了,跟在身邊最久了,豆子當然有故事。另一隻teddy bear,我叫它Vinna,事實上是Vincent跟Donna夫婦慶祝我畢業送的。最後,blue devil,是美國的Mi Mi送我的,代表的當然是她最鍾愛的Duke籃球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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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去美國時,回程特意安排了前往愛荷華州去探望練老師夫婦。從台灣的工作退休後,他們到英國Durham讀了有關考古學的碩士學位。那年是2000年左右,我也去探望他們。當時他們借住在東海外文系另一個老師Howard在Durham的家。也許一百年的老房子在英國並不稀罕,但充滿古意,很對我胃口。有一個景像,我永難忘懷。有一晚忽然睡不著,半夜醒來,從閣樓的斜窗往外望,一輪明月安靜地掛在夜空,皎潔的月光照耀著Durham 那個有名的大教堂。它們離我好近好近,我的心變得很安靜。

從英國回到美國後,練老師他們分別拜訪了東岸、西岸與中部的三個退休社區,最後選了位於中部的Grinnell。按照他們的描述,的確是三者當中最好的,不但年長者的獨立生活空間受到尊重,醫療、再教育等設備大概也是最accessible的。Grinnell College 步程可達,兩位老人家積極安排自己的生活,常常去聽演講跟音樂會。待在那裡五六天左右的我,盡量參與他們的活動,想看看年長者的生活或是美國所謂的退休社區是什麼樣子。大概是每周二左右,他們兩會去參加一個遊戲活動,叫Trivial Pursuit,就是類似機智問答,但是題目多屬於冷門或是主流上無關緊要的知識。遊戲分成兩隊,分為南跟北(我們通常都是黑跟白隊,分成南北不知道跟美國南北戰爭有無關係),互相搶答。比如,其中有一題是三文魚(鮭魚,我受了香港人影響了,竟然說成三文魚)肚中靜脈的顏色是什麼?這一題練老師答對了,答案是黑色。Grinnell College是很好的學校,也很貴,非常具有人文特色。台灣日治時期培養出來的精英之一,陳炘就是這裡畢業後,再去讀哥倫比亞大學的。

練老師的身體狀況不如以往。以前他走路很快,手上帶著兩個錶,對於時間的掌握分秒必爭,就是清教徒嚴格自我規律的那個樣子。現在他走路變很慢,常常落在師母後頭。跟年輕時完全相反,以前是師母小跑步跟在後頭。練老師佇著拐杖落後於我們,還叫我們不用在意他,他總會跟上來的。我後來跟師母說,我們還是走慢一點,免得老師太挫折,師母說,他已經挫折很久了。聽了有點不捨練老師。我記得在Durham要坐火車去蘇格蘭時,因為我有點小感冒,練老師硬是塞了很多維他命到我的背包。火車快要開動時,他在窗外追著火車跑,就是要確定我是否有找到座位...當時的心情,還真像朱自清望著父親背影那樣...

上面那張圖拍攝地,是練老師他們的住宅。說到這個退休社區與計劃,應該也挺有意思。房子的土地本身是May Flower協會所有。房子則是練老師出資所蓋。若他們離世,可以將房子拍賣,所得大概八成歸練老師夫婦的財產指定繼承者,其餘二成歸May flower。照片裡倚靠在他們旁邊的是Whitey,是隻流浪狗,本身也很有故事性。她來自韓國喲,因為主人搬往他洲,原先找到別的人家收養,結果自己逃了出來,流浪了四個月,熬過了嚴苛的冬天,是練師母有耐心、愛心,漸漸培養她的信任下,終於馴養了她。我到的那幾天,每天早上,她都當我是陌生人一樣,總會對我吠幾聲。有一天,我考慮兩個老人家辛苦,自願單獨帶她去溜溜。好不容易說服她跟我出門,才走了2個blocks,她就趴在那裡,怎樣不肯跟我再前進。我只得順著她,乖乖往回走,帶她回家。

下面這張圖是前來拜訪的小松鼠。師母見到小松鼠來了,趕快拿堅果灑落在窗前好招待小客人。可惜照相機沒照到,這裡的小松鼠尾巴是棕黃色的,挺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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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張則是在附近的人工湖拍的。好幾隻野鴨子為了避寒,往這邊飛的中途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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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看了阿部寬演的『青い鳥』,真是發人深省的一部好戲。故事大意是東丘中學二年一班的野口同學,因為遭到同學欺凌,自殺未遂後轉學至他校。全體同學在學校要求下進行了反省。學校希望同學盡快忘記這件事情,好恢復往常秩序,並且設立了所謂的『青鳥』信箱,藉此希望解決同學的煩惱,避免悲劇再次發生。該班的級任導師因此事件休假,於是從教育局來了一位代課老師村內(阿部寬飾演)。角色設定裡的村內,患有口吃的毛病。一進教室,就要求值日生園部(本鄉奏多),將野口的桌椅搬回原位。每天進教室上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著野口座位道早安。村內老師的舉動再度引發學生與學校之間的不安。

 

        這部戲檢討了,什麼叫做「欺凌」、「反省」、「悔改」與「教育」。被欺負的人,也許這傷口會跟著他一輩子,野口永遠不會忘記班上同學給他的傷害。這樣,學校憑什麼希望傷害人的同學盡快「忘記」這個事件,好恢復所謂的「秩序」?

 

       那個欺負過野口的同學--梅田不滿村內老師的行為,強令其他人將野口的桌椅移到外頭,村內一進教室,不見野口的桌椅,一發不語地離開教室。梅田得意的跟同學說,「看吧,村內是沒有勇氣發火的。」一會兒,村內從雨中找到了野口的桌椅,固執地再度將野口的桌椅放回原位。梅田氣憤地拿自己的書本猛敲桌子,一直敲一直敲,直到手裡的書本因為擊打跳落在地。

 

      看到這裡,我一直摒住氣息,想看村內會怎麼做呢?一般的老師,會怎麼做呢?「教師」其實只是這個社會給予的「權威」,拿權威壓孩子,其實是無法解決彼此的不解與憤怒。戲裡,村內只是彎下腰去把課本撿起來,輕輕放回梅田的桌上。

 

      我又想,村內這個角色一定要有「口吃」嗎?沒有口吃,就無法說明這部戲的精神嗎?他還教「國語」呢!作者(重松 清)所要傳達的究竟是什麼?我們以為教師一定要擅於言詞,動人的話語是首要條件。但是,一如村內一開始在課堂上講的,「我認真的說,請你們也認真的聽」。認真、用心,才是關鍵的。因此,當園部同學提問「討厭一個人,是否就是欺凌?」時,輔導老師並沒有給予恰當的回應且打算草草打發掉這個問題後,園部是失望的。村內則適時地希望該位輔導老師,要正確地理解園部的提問。也許,一個人缺乏某種能力適當地表述自己的痛苦,正如野口同學似乎以著玩笑的表情但事實上卻是在發出求救訊息一樣,如果我們都能認真的對待、理解他人,也許就不至於有悲劇發生。

 

教育,是什麼?當我讀著近來新聞--台灣某教授不滿有學生上課啃雞腿等行為時,不免有更多的思考。這位老師的表現與反應可以如何,除了責備之外?究竟如何做,才能傳達老師的想法?或究竟這個老師想傳達給學生的是什麼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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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身體微恙,看了西醫,港大的門診預約表,就是每五分鐘一個time slot,你就知道醫生給病人的時間只有五分鐘。在這五分鐘裡,要怎樣精準地描述自己的症狀呢?還真是需要一種說話的技術。醫生也不跟你說可能有些甚麼毛病,因為他的下藥判准來自於病人自己的口白。也許吧,聽診器也能發揮點作用,聽出身體的一些毛病? 總之,我莫名其妙地吃了醫生開的藥以後,某天覺得頭痛欲裂,於是上網查一下,這藥的可能副作用(萬能的google,萬歲!)。但也不太確定我這偏頭痛究竟是藥物帶來的,還是我這兩三年沒有再犯的老毛病再返?

昨天做完禮拜,真是一時興起的,跑去看中醫。中醫有這種好處,醫病之間的對話多很多,從飲食排便睡眠月事全都問。最後,老醫生問了,是不是不開心? "你不開心哪~"直覺反應是先愣了一下,哪會??---我來香港的日子說來很順心啊!(然後心裡還有OS,而且我是基督徒ㄟ,充滿喜樂的基督徒ㄟ)...

回到住處,開始學用瓦煲煎藥。兩刻鐘後,聞到了房裡充滿中藥味,白煙從煎藥壺嘴裡緩緩冒出..."我不開心嗎"? 這個問題不知怎搞的,就一直在腦裡縈繞。

有快樂的社會學家嗎?Marx快樂嗎?Weber 快樂嗎? Simmel, Durkheim, Giddens, Bourdieu,我的老師、同學、學弟妹們,你們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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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受邀前往康乃爾大學發表文章。從香港直飛紐約的甘乃迪機場後,還要乘巴士(一趟13元美金)到LaGuardia機場再轉往Ithaca小城。甘乃迪機場很大,共有七個航廈,這個巴士就每個航廈兜轉接人,到了LaGuardia機場時,都過了一個多鐘頭。而後搭乘的是30人座的小飛機,因為飛機小,遇到亂流時,晃得非常厲害。我有點後悔,心想,是不是從紐約搭5個鐘頭的巴士會好一點?(事後與其他學者聊天,得知其中一個學者就是選擇5個鐘頭巴士的方式,結果中途睡著,應該轉乘,卻忘了下車轉,到達 Ithaca時都半夜了..) 

會議的主題談的是共黨建立新中國前夕,資本家選擇待在中國,或是逃離?又或是再返中國?主辦單位大概原希望我處理那些跟著蔣介石政府到達台灣的資本家,但是我的教授建議我還是處理辜家,幾度思考後,我接受教授的意見,也認為這樣更能反映台灣本土資本家面臨的歷史情境。我們有整整兩天幾乎是鎖在康乃爾大學圖書館七樓的會議室,密集的討論各篇文章。幾個從亞洲飛過來的學者,除了得奮力與文章的觀點搏鬥,想必也得跟時差作戰。我幾度分心,目光常被落地窗外的景致吸引。 

位於圖書館的七樓會議室,可以眺望Ithaca這個山城的風景。天氣晴朗時,天空很藍,陽光燦爛地照耀在樹林子間,因為光的作用,正在變化顏色的樹葉,很有層次。黃色的、紅色的葉子,在陽光下的色澤,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盈感,雖說沒多久葉子就要凋落,但是這種呈現透明的紅與黃的色澤,竟然顯得晶瑩剔透。會議第二天,忽然下起雨來,整個校園籠罩在霧裡,有點像三四月時的東海呢。而後,彷彿一瞬間似的,更多更多的樹或轉紅或轉黃大自然的力量,真奇妙。 

就要輪到我發表之際,天色轉晴。主辦者Cochran教授是個溫馨又周到的人,他來問我,介不介意延緩一個鐘頭發表,讓大家步行一下,一方面透透氣,一方面參觀貝聿銘設計的 The Naked guy museum?我欣然同意(雖然延長我的緊張焦慮J)。謝謝所有為我禱告的人我的發表很順利。大家覺得這是篇有意思的文章,也問了很多問題。心裡很感激教授當初的推薦,讓我來到這個會議,分享台灣特殊的歷史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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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治者的治理理性

        來香港後反而因為工作,才有機會回過頭去看台灣歷史,特別是日本統治時期的。前陣子台灣因為風災帶來的雨量,傷亡慘重,檢討的聲音四處而起。我看到周憲文整理的《台灣經濟史》實在不得不令人驚訝萬分,本書的編寫主要資料來源其實來自台灣總督府的《台灣51年來統計提要》。日本將台灣主要河流先是羅列出來,指出每條河流的流域範圍、流域面積、長度、水位最高與最低的記錄,甚至是觀測水位的站名也必須登錄。對於河川的特徵也做了記載,諸如絕對的洪水量多,以濁水溪跟歐洲的最高的崙河相比,濁水溪是後者的50倍,日本的河川也有同樣短促急流的特質,濁水溪與日本的吉野川相比,是2.3倍。資料也指出,因為台灣的山大多是砂岩、頁岩與黏板岩,因此河水的含沙率大,也就容易造成山的崩解。

        歷史學家黃仁宇經常提到國民政府或是明朝萬曆皇帝的失敗,關鍵在於,行政治理上缺乏數字的可管理性(mathematically manageable)。若以此來看日本在台的統治,日本做到了這一項,而我認為尤甚於此關鍵,其實是日本在台灣做到了一種統治知識的建立與分類系統。沒有這套知識分類,無以實行數字化管理。換句話說,日本對於台灣,統治有效之前,必先有一套所謂「現代科學」的知識先行。

        日本是以這樣的心情和能力來 "認識" 台灣的。不是素描,而是解剖學的方法認識台灣。就像我看了幾齣日劇,有一兩句台詞令我印象深刻,好比:好意是幫不了人的」;或是夢想的實現需要實力」。我想,光是愛台灣是幫不了台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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